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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刀杀鸡,直升机坦克装甲车打庄园,1993年美国卡梅尔庄园攻防战

发布日期:2024-12-21 04:21    点击次数:183

1993年4月19日凌晨,美国得克萨斯州韦科镇的卡梅尔庄园及周边地区已经被无数的探照灯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在灯光下,大量的军车和警车将整个庄园围得水泄不通,无数军警和各联邦执法机构的特工往来穿梭其间,正在列队,直升机在庄园上低空盘旋。更有甚者,一队从当地的驻军和国民警卫队借来的装甲战车也正隆隆发动!其中包括在2年前的海湾战争中大出风头的M1A1“阿布拉姆斯”主战坦克、M2“布莱德利”步兵战车等各种型号的战车。很明显,一场大规模的攻击即将展开。这卡梅尔庄园里到底是何方妖孽,值得美国政府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动用了坦克和步兵战车这种“大杀器”?

美国军警和联邦特工在坦克掩护下突入卡梅尔庄园

卡梅尔庄园是美国所谓“末日教派”的邪教组织“大卫教”的老巢。“教主”大卫·考雷什带着数百信徒在此聚居。此人自称自己是“先知”转世,利用各种手段对教徒进行洗脑,使他们对自己死心塌地。他自己用教徒的钱过着花天酒地,挥金如土的糜烂生活,但却对教徒实施严苛的军事化管理,如果有教徒触犯考雷什的“制度”,轻则被长时间幽禁,饿饭,不给水喝,重则被施以残暴的肉刑。通过种种手段,考雷什最终把这些教徒训练成了一群类似“生化危机”中僵尸类型的行尸走肉,并且操纵着他们走上与美国政府武装对抗的不归路。

大卫·考雷什

考雷什虽然在卡梅尔庄园里过着帝王般的生活,但他也很清楚哪怕自己的行事再隐蔽,但数百教徒长时间聚居一处,并且深居简出,迟早会引来执法机构的注意和调查。因此他以所谓“世界末日”即将到来为由,极力向教徒灌输要做好战时准备,以迎接末日的来临。教徒们无论男女老幼都必须每天凌晨5时30分就起床出操,然后由有行伍经历的信徒对他们进行各种军事科目的训练,观看各种战争影片以学习其中的战术等。

考雷什还驱使信徒在庄园中大兴土木,以修建“教堂”的名义构筑了大量工事和地下掩体,并且有高大的瞭望台,平时有武装教徒在上面监视四周,而且还有巡逻队对庄园进行巡视,防止有教徒逃跑或者外人进入庄园。

考雷什还利用合法和非法的手段采购了大量军火,包括手枪、自动步枪、7.62毫米轻机枪、12.7毫米重机枪、手榴弹和炸药等(当年美国政府对军火的管制没有那么严厉,许多渠道都能买到大威力、大口径自动武器,尤其是越南战争结束后,大量非法武器被美军士兵从越南带回流入国内军火市场),并且还自制了地雷等武器。还囤积了大量的弹药和粮食,将卡梅尔庄园经营成了一座要塞。

司法机构林立的美国对这些乌七八糟的“教派”采取了一种“外松内紧”的政策:表面上对其不闻不问,但暗地里通过各种手段对其进行渗透,收集不法行为的证据,以备有需要时就采取行动将其剿灭。

最初司法部门关注到“大卫教”是因为在考雷什大量购买枪支和爆炸物。枪还好说,但爆炸物一直是联邦烟、酒和火器管制局(英文缩写ATF)关注的重中之重。1992年4月,美国洛杉矶发生了黑人骚乱事件,迫使美国政府不得不出动数千海军陆战队和国民警卫队进城弹压,最终造成数十人死亡,数百人受伤,上千人被捕。

考雷什立即以此为契机,大肆宣扬可能会发生比这次洛杉矶骚乱规模还要大得多的暴力行为,同时他在6月份将卡梅尔庄园命名为“天启牧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天启”一词来源于《圣经》的《启示录》,这个章节有大量对末日审判的描写。ATF感觉这帮家伙很可能要搞事并针对“大卫教”的侦察和管控措施开始加大力度。

1993年2月26日,美国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大楼地下二层的停车场发生大爆炸,一辆满载1500磅(约700公斤)炸药的卡车发生爆炸,巨大的爆炸炸出了一个长约60米,宽30多米的大坑,并且造成楼内多处起火,有6人死亡,1000多人受伤。在发生了这次爆炸案后,针对同样拥有大量爆炸物的“大卫教”采取断然行动的方案立即摆在了ATF局长斯蒂芬·希金斯的案头上。

1993年世贸大楼爆炸现场

ATF计划在1993年2月28日上午9时30分对庄园发起一次突袭,没收庄园内的枪支弹药和爆炸物,再以非法持有军火罪逮捕教主考雷什和教派的核心成员。因为28日当天是星期天,根据卧底的情报:9时30分左右教徒刚好在大厅结束礼拜返回各自住处,多数人不会携带武器,突袭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此次行动会得到德州警察的配合,但考虑到行动仍然可能会遭到武装抵抗,ATF此次打算出动150名配备自动武器、攻坚器材和防弹衣的特工,并且出动直升机支援。为了确保一次成功,ATF和警察事先还进行了一轮演习。

ATF特工在突袭中从二楼破窗而入,但遭到猛烈火力拦阻射击,率先冲入建筑物的第一组4名特工竟有3人阵亡

1993年2月28日上午,当天多云,能见度很是不错。上午9时30分,按照ATF实现的估计,聚居在卡梅尔庄园里的100多名教徒应该结束礼拜,离开大厅的时间点,但反常的是,教徒们不但没有离开大厅,反而继续留在大厅里,而且里面死一般的寂静。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辆伪装成运送大型牲口(牛羊马)的载重卡车缓缓地驶向庄园。150多名身穿防弹衣、手持盾牌、破门器材的ATF特工隐藏在车上。卡车缓缓地沿着道路驶向教堂,突然在大厅前刹车停下,大批特工立即从车上一拥而下,按照事先的计划分三路冲进庄园,企图在教徒们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庄园的六栋主建筑控制住。

从大牲口卡车上跳下的ATF特工

在特工们行动的同时,三架UH-1直升机也出现在空中,为地面人员提供情报支持并压制可能的抵抗。一路带着破门器械的特工直扑大门,他们的任务是砸开教堂的厅的大门,控制那里的大部分教徒,同时争取拿下考雷什和其心腹;另一路带着梯子的特工则架梯上二楼,那里据情报说是军火库,必须第一时间控制,防止教徒武装起来;第三路直扑庄园里的妇幼住所,把教会里的妇女和儿童控制住,防止他们被教徒劫为人质。

在卡梅尔庄园上空盘旋的国民警卫队UH-1直升机

但是,就在第一路特工刚冲到门口,正在费力地砸门,第二路特工刚刚爬上二楼屋顶破窗而入,从门后、窗边的木板墙和三层的瞭望塔上突然射来了密集的子弹!数名特工顿时中弹倒地!已经冲进二楼的一组4名特工更是倒霉,他们在狭窄的走廊里遭到2名年逾古稀、手持M60型7.62毫米轻机枪的“奶奶级”女教徒,一顿密集的弹雨过后,3名ATF特工饮弹身亡,剩下的1名慌忙闪身躲到了墙后才捡回一条性命。

靠着外面同伴的接应,好不容易才将几名阵亡特工的尸体给抢了回来。但此时战机已失,回过神来的教徒们纷纷操起武器向特工猛烈射击,特工们迅速退到卡车后进行还击。双方一时间相持不下,枪战持续了45分钟。特工们打得弹药将尽,但对方的火力一点也没有减弱,反而还不断地有包括M2HB型重机枪在内的重型火器投入战斗,特工们顿时被完全压制。在取胜无望的情况下,指挥官只能命令交替掩护撤退。

被抬下来的ATF特工尸体

10时20分许,特工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教徒们的火力杀伤,在当地警察的掩护下退入安全地区。经过清点,有4名特工阵亡,17人受伤。两架UH-1型直升飞机也被12.7毫米机枪子弹击中而迫降,ATF特工只能退出卡梅尔庄园等待援军。战斗中“大卫教”信徒有6人被击毙,考雷什手腕和肋骨也中弹受伤。

这次精心策划的突袭就这么以惨败收场,纰漏出在哪里呢?

ATF随即进行了内查外调,但一通折腾下来什么也没查出。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行动之前,计划实际上已经泄密。据称在ATF特工行动开始前,有匿名电话打到庄园里通报了突袭计划。其结果就是在ATF特工乘运牲口的卡车抵达庄园时,当地已经有多家媒体的记者带着摄像机和采访设备准备抓拍突袭的场面了。

此外ATF虽然事前估计到可能会遇到抵抗,但严重地低估了对方的火力和抵抗的决心,战斗中对方的轻重机枪打得特工们简直抬不起头,M4卡宾枪、MP5冲锋枪和M870霰弹枪完全被“大卫教”信徒手中的AK47突击步枪、M2重机枪的火力压制,结果导致突袭惨败。

ATF铩羽而归后,和当地警察一起在庄园的火力射程外组成了包围圈,同时向教徒喊话,要求他们投降,但里面毫无反应。当天傍晚18时许,天色已近晦暗不明之际,3名大卫教徒突然持武器冲出庄园向包围庄园的执法人员射击。特工们立即还击,在猛烈的火力还击下,1人被击毙,1人被俘,1人受伤逃回庄园。眼看着单凭自己的力量很难搞定庄园里的硬骨头,ATF只能向联邦执法机构的老大哥联邦调查局(FBI)求援。

联邦调查局(FBI)的狙击手和特工在庄园外合影

根据线报和审讯俘虏:卡梅尔庄园里一共有132名信徒,其中46名儿童。这个数字大大高于最初ATF估计只有75人(包括25名儿童)。

枪战发生后,美国各大媒体纷纷跟进,对事件进行报道。虽然警方划定了封锁区不许媒体进入,但这帮神通广大的记者为了拿到第一手的材料,不惜血本地搬来高性能望远镜架设在5公里之外的地点观察现场,并通过各种手段监听警方和教徒的谈判。

谈判进行得非常艰难,双方立场相差甚远,完全是鸡同鸭讲。考雷什拒绝释放妇女和儿童人质,更别说投降,他声称自己随时准备牺牲。在经过讨价还价后,考雷什提条件说如果政府同意电台播放他的一份声明,每播放一次,他就释放2名儿童。FBI在权衡利弊后同意了他的要求。在播放了声明的次日(3月2日),考雷什在谈判中一度表示愿意有条件投降,但FBI的囚车真的抵达现场时,考雷什又反悔了。

双方的谈判就这么磕磕绊绊地持续到3月6日,考雷什在此期间陆续释放了21名儿童和那2名向ATF射击的老奶奶,但仍然和100多教徒据守在庄园里。3月8日,在双方的新一轮谈判中,压力越来越大的考雷什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里大喊大叫,告诉FBI的谈判专家说自己有强大的火力,足够把FBI调来的那些轻型装甲车崩到天上去。

考虑他有足够的爆炸物,同时也被2月28日那次突袭惨败所震惊,FBI立即火速向军方求援,要求调来不怕大口径机枪、火箭筒和爆炸物的装甲战车。一开始,德州国民警卫队愿意“支援”一批M113装甲车,但被FBI以该车防护能力太差而拒绝(M2重机枪子弹可以在近距离将M113的正面打穿,将侧面打个对穿);在一番交涉下,五角大楼亲自下令从驻在德州的联邦军队中抽调4辆M1A1“艾布拉姆斯”型主战坦克前往增援,另外又从德州国民警卫队那里抽调了一批卸掉了25毫米机关炮的M2“布雷德利”步兵战车,FBI也将包围庄园的特工增加到400多人。

M1A1坦克

从德州国民警卫队那里借来的M2“布莱德利”步兵战车(注意卸掉了机关炮)

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考雷什的嚣张气焰有所收敛,又同意继续释放人质。到4月19日FBI采取最后决定性的突袭前,他先后又释放了包括21名儿童在内的37人。他还多次声称要带着教徒出来投降,但事实上FBI每次都被考雷什放了鸽子。

为了迫使考雷什等教徒投降,FBI挖空心思地用尽一切方法给对方施压。包括切断庄园的水电煤气供应,但对方事先储备了大量食物和饮用水,这招一时半会很难见效;于是FBI又弄来大功率的喇叭,昼夜不停地播放各种高分贝音乐,还用探照灯强光在夜间照射庄园,希望把对方精神搞崩溃出来投降。可“大卫教”的教徒们在考雷什的洗脑下早就油盐不进,他们躲在地下掩体里听摇滚乐来对抗噪声和强光。

眼看已经拖到了4月中旬,FBI的耐心耗尽,来自各方的压力也不允许FBI再磨叽下去。在和军、警及其他联邦执法机构进行沟通后,FBI决心在4月19日对庄园实施总攻击。

4月19日凌晨,FBI打电话给考雷什的助手史蒂夫·施奈德,威胁说如果“大卫教”教徒不立即投降,FBI就要向庄园里施放催泪瓦斯。但话还没讲完对方就将电话挂断了,FBI谈判人员也只能摇头苦笑,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凌晨6时,一辆在车体前方安装了撞墙锤的M728装甲工程车隆隆驶向庄园,教徒们立即开火射击,但这玩意是皮糙肉厚的M60坦克底盘改造的,完全无视轻武器的火力。猛烈开火的教徒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FBI的狙击手已经全部就位,正按照他们枪口射击的火光挨个进行定点清除。M728的撞墙锤很快在教堂正门边的墙上砸开一个约2米高、3米宽的大洞,并且向建筑物内大量施放催泪弹。

美军装备的M728装甲工程车

M728装甲工程车使用撞墙锤砸墙

烟雾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建筑,M728工程车见攻击得手,又转到大门的左面,在那里的墙上又砸开了另一个洞。在确定大门处没有爆炸物后,装甲工程车将整个大门摧毁。

在撞墙的同时,FBI的高音喇叭功率全开,命令教徒不要抵抗,走出庄园投降。可得到的回应仍是密集的子弹,但已经没有任何准头,因为开枪的教徒早已经被催泪瓦斯熏得涕泪横流。到中午前后,整个庄园已被坦克和装甲车包围,考雷什和他的信徒们已经被逼到最后几个房间里,眼看着就要坐以待毙。

12时10分,房屋里突然冒出了浓烟,随后大火迅速蔓延,火舌从庄园右边楼房的窗口窜了出来,紧接着火借风势,很快就呈燎原之势,烈焰高达十多米,浓烟直冲云霄。房屋的木质结构在大火中被烧得吱呀作响。在场的人全都被这一突发状况吓住了,因为没想到会发生火灾就根本没有预先让消防队到场。眼看着火势已经完全无法控制,炙热的烈焰逼得FBI特工、坦克和装甲车都只能后退到百米开外。12时27分,庄园里存放的弹药发生爆炸,巨大的爆炸将部分房屋炸塌,等半小时后消防队姗姗来迟时,此时大部分教徒已经在大火中丧生。

军警和FBI特工在M2步兵战车的掩护下接近了庄园里的建筑物,但教徒们不肯投降,举火自焚

大火一直烧到当天晚上才逐渐熄灭,警方从现场找到了86具尸体,包括考雷什在内的“大卫教”教徒大部毙命,只有9人得以逃出火场获救。

这起惨案一度震惊了全世界,美国政府和执法机构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媒体质疑FBI施放大量催泪瓦斯是否是造成大火的原因,以及滥用暴力等,搞得各联邦执法机构焦头烂额,不得不宣布对此事进行调查。

最终的调查自然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时任美国总统的克林顿在事后下令由司法部和财政部专家组成调查组彻查此事。调查组在对现场进行勘察后在4月26日就得出结论:火是由大卫教教徒自己放的,与联邦执法机构无关,为此案匆匆画上了一个句号。当然,作为背锅侠,ATF局长斯蒂芬·希金斯和其他5名主管官员“自请”辞职。

这次惨案给联邦执法机构敲响了警钟,他们立即着手强化了对国内各种乌七八糟的教派和民兵组织的渗透和打击,此后美国也的确没有再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对抗联邦政府的事情。影响更大的则是克林顿以此事在次年推动禁枪令:禁止冲锋枪、机关枪和大口径自动步枪等19种攻击性武器的制造、进口和销售。但随着近年来美国经济下行,内部矛盾逐步加深,类似大卫教这种组织又有重新抬头的迹象,禁枪令也面临挑战,这不能不说一个历史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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